生命始末
▇ 武绍娟 父亲离世月余,我仍然沉浸在悲伤之中,连自己都感到惊奇。 因为父亲生病卧床多年,早已成为大哥与继母争斗的焦点以及二哥“挟天子令诸侯”的王牌。 每次去看望父亲,我都心疼于他所受的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。在我的潜意识里,父亲的离世,是解脱与超然。 不管人们有没有准备,端午节都带着浓浓的节日味袭来。手里的艾草和红菜,将我的视线模糊于倒天河的流水之中,让这意料之外的悲伤清晰起来。 二哥旧手机的“施舍”,使本就体弱的父亲因充电不慎摔倒而骨折。“五·一”长假,兄弟们聚会玩乐,我四处求医问药,西医草医样样办法都想尽。父亲病重住院,大哥和继母都说没钱,是用我的两千元钱交的住院费。 我最终还是没有留住父亲。 母亲没有了,父亲没有了,我于娘家的定义,因为十八年前母亲的死和今天父亲的死画上句号。 五月,成为剪断我母体脐带的生命之末。 于是,我生命之始,二十八年前的五月,又浮现出来。 父亲尚未转正,一个民小教师的工资,实在维系不了嗷嗷待哺的一大家子。大哥去贵阳深造,二哥去兴义结婚,二位兄长的一走了之,留下了一大家人的重担。 依赖于丈夫和我的工资,勉强撑起三个弟弟上学的伞。五月,成为我回报娘家的生命之始。 谁家窗户里飘出的撩人粽香,蒸发了我的喜怒哀乐,将所有的“理还乱”剪断。 哦,五月,我生命的始与末。 [核稿:周文波 责编:杜魏岑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