▇ 刘虹艳

周末结束了，早晨起床忙碌之后，打开门走在上班路上，巷道里迎面吹来的冷风让我收紧了一下身上的衣服。进入办公室，开始新的一周新的忙碌。“今天立冬了。”听到同事这样说。

立冬了，走过了一个个冬天的我们，饱经风霜的脸庞多了几分冷峻，不再是那个跑跑跳跳满脸稚气的孩子，不再是被青春撞了一下腰后咯咯发笑的少年，亦不是那陷入爱河后甜甜蜜蜜满脸的羞涩。倒觉得好像在忙碌的生活中遗失了一些什么东西，翻看记忆的篇章，才偶然间发现：昨天是你的生日。过几天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了。

“你怎么不提醒一下呢？或许是你也忘记了吧？”我在心里默默想着，怎么会呢？自己的生日一般都会记得很好，你或许是看我们是否把你放在心上吧。想起前两天我还念念不忘地说，过几天就是我的节日了，去年的节日我们单位组织走基层活动……你说了一句：“你的什么都很重要！？”我当时也没有反应过来。

现在追悔已来不及，想想昨天都做了些什么，早上我还煎炸了3个荷包蛋呢，准备每个人吃一个，结果你的没有吃，剩在盘子里，晚上吃饭时你还把蛋白分下来要给孩子吃，最后还是我和你一起吃了。这就是你的生日吗？昨天我们还一起在午后的阳光下挖蒲公英，走在环城路旁的高地上看疾驰而过的车辆，感受阳光中凉爽的秋风。空旷的路上没有了车辆，来了一个农人骑在一匹马背上沿路踢踢踏踏走着，孩子马上脱口而出：“古道西风瘦马，夕阳西下，断肠人在天涯。”马儿和农人在我们的欣赏中远去了。孩子已经七年级了，语文第一单元刚学习了马致远的这首元曲。

沿着小路爬上青山，一边寻找蒲公英，一边感受秋色中这一年残余的丰收痕迹。路旁金黄的野菊花开得热烈，山上的板栗树在阳光中还留下满树的黄叶，树下人们剥开的板栗刺散留在地上，回头看夕阳中的县城全景，远处的毕威高速亚洲第一高墩尽收眼底，笔直的高速公路上四座桥横空搭设，眼球的像素把路和桥的周围扫描得清楚完整。在山的西边，太阳钻进了一团云里，夕阳透过云朵，把附近的云也染成了金黄色。山间朦胧的夜色笼罩着玉米地，被收获了玉米棒的玉米草已经干枯，在秋阳下的暖风中轻轻摇曳。山上的树影站成了不同的形状，孩子说：“看远处那两棵柏树，就像两个手指比划成的‘耶’。”我们一看，真的形象。卫兵似的树们在山顶上、山坡上排着、站着，守护着这一片山坡林地。我们在提议中慢慢往回走，走在回家的路上。

一整天，我们没有谁提起“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”，我们只是一家人在生活中默默度过，以一个经常进行的活动“挖蒲公英”度过。自从你生病后，每一天都不能缺少熬蒲公英水，蒲公英成了你的“茶”，我们家周末挖蒲公英也成了常规活动。这样的日子我们都习惯了，一点也不特别，这样的生活方式也不特别。我们就这样遗忘了昨天是你的生日。

有时我们会遗忘一些东西，但是在遗忘的过程中，是因为我们在做其他的事情，以做事情的方式纪念一次生日也不失为一种纪念。但是，我们走过的岁月，总会留下一些痕迹，有痕迹自然会有伤痛，有伤痛就会慢慢愈合，粘黏在一起组成一个整体，一个家庭。立冬了，又是一年冬天的开始，我们走过了多少个冬天，岁月的痕迹让我们都变得冷峻，习惯了，走下去。

[核稿：周文波  责编：杜魏岑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