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想衣裳花想容

发布时间:2017-09-21 本文来源:宣传科 作者: 系统

   周文波

在微拍堂里买了棵紫藤,卖家说,紫藤属刚下山生桩,必须用纯河砂栽种,货还未收到,却寻思着在哪找河砂一事。曾在阳山公园工作过的堂哥说,此处有河砂可取。

好在是周六,按堂哥所说一路找寻,看见最多的却是泥土。

许是因迫切找到河砂的缘故,直至走到山顶时,我才发现,蓝天白云下的阳山公园竟是如此清新亮丽。抬头,大片的云朵在眼前且触手可及。“云想衣裳花想容,春风拂槛露华浓。若非群玉山头见,会向瑶台月下逢。”我想起李白的诗,此文标题也由此而定。

其实,很多年来我一直改不掉童年就养成的望云的习惯。面对一片或一团浮动的白云,我似乎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其实也像一朵白云,在大地上不断游移和浮动,盼着能够实现生命多种可能中的最佳选择。

母亲曾说,我小时特别喜欢看云。她常将熟睡的我放在田边地头,然后挥汗如雨地劳作。休息时,常发现我不哭不闹只睁着双眼静静地仰望天空,由此断定我喜欢看云。于是,只要我哭闹时,她就不时抱起我走出户外,给我指看远方飘荡的云彩,很快我就安静不哭了,甚至还高兴得乱语不止。

看云,成为我童年最深的记忆,先是在地里放牧,因为看云,牛马也糟蹋了邻居不少的庄稼,然后到乡村小学念书,放学迟不归家,原因十之八九也是看云忘记了时间。母亲为此深感头疼,“云有什么好看的?好好念书,按时回家。”虽然母亲不识字,我也不敢顶撞母亲,但我心里想要说的是:望云的意思多着呢。那简直就是看一个空中的动物世界,云团在风的吹拂下,时而变狗,时而变猫,甚至还变幻出学步的孩子,挑担的男人,抽烟的老头,浣衣的村姑,拄杖的老妇等等形象逼真的人物。总之,能见到的和不能见到的自然景物,云彩都可以在空中变换出其模样。

这些魔幻风景其实每时每刻都在人们的目光之外进行着和存在着,后来,我最终也像云一样,游移到山外求学甚至谋生,参军入伍。现在想来,是儿时故乡不断飘出山外的的那云彩,让我滋生了闯荡山外世界的勇气和信心。

每每看云时,我常常总是全身心的投入,很多时候忘记了吃饭、下雨,但从中也悟出一些人生启示:人生的多变如云。之所以如此投入地看云,我始终觉得,看云如果少了一种关爱与热忱,就会变得生硬、造作和无聊。如今,在钢筋水泥织就的城市,隔着被防护栏划破的天空,虽然云彩还是能进入我的视野,但却找不到童年望云的感觉。

山中,各种花、草、树,它们在别了一季花开,别了一季苍翠后,由肤浅而深沉。此时,在阳山,在这片绕不开的森林,阳山羽毛球场趴地观看蚂蚁、盛开的山茶花前的嘻笑,已成为一种难言的痛。诺言一如天空的云,因季节的交替循环往复,我却无法敏感地触摸到她的温热寒凉生息吐纳,更深体会到的,是那些境像背后所隐喻的心情底色。真可所谓境由心生。我的心情似乎一下子陷入了惆怅的深渊,没有理由,却不禁泪眼潮润。

与山水,与季节,与人,与城,原来,我们终归需要的,是一种契合。在你的世界,我只是路过的幸福,而你的时光,却飘荡在那遥远的钟声里。在某个纵是冷风冷雨的秋天,其实我很清楚,原来,我执著的坚守,最后虽然也只是站成一道孤独的风景,但我从不埋怨,一直认为:所有经历过的,都不会是命运的错。

我又因为看云忘了时间,以至于下山时,最后一抹阳光已退去,却没有找到河砂。不甘心再次拔通了堂哥的电话。堂哥说,只要不是那种纯泥士都可以,山顶的背面便有。

来到堂哥所说的位置,我在一棵野生的山茶花树下,我找到了堂哥描述的河砂,虽然不是真正河里的砂子,但也够细,索性打包装入袋内。

让我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是,在河砂的下面,居然露出一个根系不多且有形的野生的山茶花桩头。再仔细一看,无论是竖着还是横着,都可以塑造出自己想要的形态来。我不禁一阵兴奋。

人的情绪在很多时候总是处于一种病态,提不起精神,放不下慵懒。在曾经谁会是谁的仰视后,只剩那份华丽的忧伤,一任它悬挂在枝头,只诉花落,不念风情。遗落一地的彷徨,把秋的哀愁寄予天空,想着那些谢了又开开了又谢的花朵,真想叩问蓝天白云:滚滚红尘中,有几人能够剪断世俗的羁绊,该怎样做,才能将所有的沧桑和脚下的土地融为一体回归本心的宁静?如果真有来生,我愿做一棵开花的树,无论站立还是倒下,不问花开几许,只记浅笑安然。

下山,在侄女的理发室,我爱不释手对着山茶花,从不同角度拍摄它的形状。只希望我的热忱,换来山茶花“迁居”后生命的延续,期待着山茶花又一次亮丽的容颜。

[核稿:周文波  责编:刘家琨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