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花飘飘
■■ 胡 彦 飘逸,空灵,轻盈。 如一个个舞姿翩然的小精灵,醉了天空,醉了眼睛,醉了心灵…… 终见盼望已久的雪。 一片片舞在半空的雪花,相比传说中美轮美奂的惊鸿舞,想来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 清晨七点二十许带着孩子出门时,天边尚只露一丝曙色,但地面却呈现出明晃晃的一片白光,极目大地,一片久违的纯美银白。原来,昨晚午夜时分的“忽如一夜春风来,千树万树梨花开”并非梦中美景。 孩子们边赶路上学边在仍然纷扬的雪花中追逐嬉戏,打雪仗的欢呼声此起彼落,那阵势把雪也感染了,你一朵我一朵地相争着落到地上,迅即化为水,流进地里,滋润着干涸已久的麦苗。 对雪最初的记忆,还是孩提时穿着单衣单裤及母亲用做衣服的剩布拼凑而成的单鞋,与小伙伴在飘飘雪花中堆雪人、打雪仗时的情景。最妙的是接连下上几天,上面再加上一层厚厚的冰凌。这时,我们就把家里三尺来长的木条板凳翻倒过来,拆去一端的凳脚,有凳脚的一端在前,一条可坐三至四人。一般由胆子较大年龄也较大的男孩子坐在前面当司机,我们小女孩则一个紧抱一个地坐在后面,从长长的斜坡或陡坡上一溜滑下去。那过程简直可用惊心动魄来形容,尖叫声、欢呼声、惊吓声响成一片,其惊险刺激程度,可不是现今公园里心脏病、高血压患者禁坐的过山车可以比拟的,因为那是真枪实弹的,绝没有任何保险措施。但是,即便刚摔个头破血流的小伙伴,照样边龇牙咧嘴地揉着摔疼了的地方,边迅速站起来跑回陡坡上去排队等候…… 这些年来,随着经济社会的空前发展,孩子们的物质生活也越来越丰富,玩尽吃尽我们小时候见所未见甚至闻所未闻的东西,但我们那种由大自然赋予的刻骨童年乐趣,他们却也体验不到了。 初次从文字上接触雪,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在那个名为哲庄、位处滇黔之交的小小山乡读一年级时,那位王姓老先生摇头晃脑地教我们背诵的一首儿歌:“白色花儿无人栽,一夜北风遍地开。千变万化六个瓣,飘呀飘呀落下来。”那时心里万分惊奇,无法理解雪花为什么是六个瓣。后来一下雪的时候,就仰起脖子迎着雪花仔细观察,甚而想接在手心里来数一数,但一直未能亲自证实雪花是否真是六个瓣,对雪的神秘感也就一直鲜明而深刻地烙贴在童稚的心底。 读小学四年级的那个寒假,一天,我趁父亲外出,跑到父亲的书房里,在父亲的书柜里看到了金庸先生所著的《雪山飞狐》,于是偷拿了到我家那间转角的堆放杂物的小屋里躲起来,不吃不喝地一口气读完。在金庸笔下,雪的描写可谓出神入化,而那一个个江湖中的人物,在冰天雪地的背景衬托下,苗若兰等美人更加冰肌玉骨让英雄也难过其关,胡斐等男儿形象也更为神出鬼没独具个性令人神往……我对武侠小说的偷看,从此一发而不可收。父亲偏又是个书痴,即便在最艰苦的年月里,饭菜可以少吃饿一饿,衣服可以补丁摞补丁,唯独书籍,却一定不能少买。父亲卧室兼书房里的满满两个大书柜,装满了父亲省吃俭用购买了细心地进行分类存放的书籍:有《西游记》、《三国演义》、《水浒传》、《红楼梦》等名著类,有《今古传奇》、《故事会》等杂志类,有《薛丁山征西》、《薛仁贵征东》、《薛刚反唐》、《隋唐演义》等历史类,有《海鸥飞处》、《月朦胧鸟朦胧》等爱情类,有《萍踪侠影》、《天龙八部》、《鹿鼎记》等武侠类……使我在享尽眼福之余,终也成为一个近视程度越来越高的小书痴,无意中养成了每晚必得有书相伴才能安然入眠的习惯。 在唐代边塞诗人岑参眼里,塞北八月就有漫天飞舞的雪花挂在树上,好像是江南一夜春风吹开的千树万树梨花。诗人在凄冷的雪地中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惜别朋友,积雪深深,峰回路转处,朋友转弯消失,只留下一行马蹄印,让诗人黯然痴望…… 中国的古典文化博大精深,古往今来,写雪的文章不胜枚举。但真正把雪描写到了极致的,当推伟人毛泽东。那种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大河上下顿失滔滔的气势,为其独有;看着欲与天公试比高的银蛇般的雪,秦皇汉武、唐宗宋祖、成吉思汗等历史上的英雄人物便在他脑际一一闪过,但最后归结为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宏伟结论,也仅他所独具。在伟人眼里,雪已不仅是一种魅力十足的风景,更是祖国壮美的山河,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,全国人民团结一致,推翻反动统治,建立民主共和国的美好蓝图! 不同之人眼里的雪各有特色,但无论是忧伤缠绵还是宏大壮丽,不管儿女情长还是英雄气概,最起码,有一点是公认的,那就是雪下得越好,来年越会有愉悦的丰收! [核稿:周文波 责编:郑珺红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