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如秋水尘埃净
■ ■ 肖桂 孩子,六月的风吹过田野,所有如你一般同龄的孩子都迎来“中考”盛典的时候,妈妈给你的祝福已满满地堆积了。为这一时刻的到来,我们已经准备了那么久。想起要给你祝福,妈妈心里就会热乎乎,眼睛温润润的。 孩子,每一天我和你之间发生着许许多多微不足道的事情,在旁人看来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,都能在一个人心里掀起巨浪,甚至从此改变很多观点与态度。这个人,就是我。因为,我爱你。 你一天天快乐的不可避免地长大,虽然你仍然还会大叫“我不要长大,因为我不要妈妈更快地老去。”生命也许原本就是一种愿望,即使它与你是多么的背道而驰。我知道,这愿望,是你心中的精神珍藏。我们总会有很多愿望,甚至没有实现的比实现了的更多。有些愿望,外界迫使我们割舍;有些愿望,是自己因为懦弱、羞愧,过于自尊而主动割舍的。能否实现心中所想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在这一过程中我们真正地长大了,变聪明,变得精彩,人生从此不一样了。 因为人生有限制,自己所钟爱的一切终将消逝,或因为疾病、衰老或死亡离开你,不要难过。我不止一次地对你说起死亡,你眼泪汪汪。宝贝,不要哭泣,正因为有了这些限制,我们才会在有限的生命里懂得珍惜爱,珍惜一些人、一些事;我们才会坚定不移地相信:人活着,应该有所追求。看清楚了这些真相,我们才有决心来改变自己。 你就是一个精灵,寄居在妈妈内心。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,都是一个愉快的邀请。是你,使我的生活跟大自然一样简单,也许还可以一样纯洁无暇。生活无常,战胜困难与恐惧的唯一办法,就是迎面向它走去。不要抱怨,任何令你感到烦恼的事,我们也可以从中提取出人生的幸福来。既然我们都不能避免成长带来的困惑,还不如利用好成长带来的机遇。因为,剩下的生命容不得我们后悔。 窗外,雨水带着世界上所有的思绪淅淅沥沥地下着,不言而喻,春天已经来临。这是一个宁静、没有阳光照耀而显得更为纯净的世界。 有时午夜,有时异乡,有时旅途,想起你——宝贝,心中会有一片云随风而来,欢快的儿童般的向我跑来。在怀里,紧紧拥住你,那便是一生的幸福与企盼。似水年华里,沧海桑田的岁月变迁,唯有关于你的梦如此绿、鲜艳。灵魂开始蓬蓬勃勃地生长,形成大片繁茂的绿色,关于你的记忆遥远着,又如此清晰。 玫瑰色的灯光渐渐从浅金色的灯罩里透出来,温柔地投射在绿色的椅套、奶油色的窗帘和地板上,靠在你的身边,看着你长长的睫毛,内心一片沉醉与惬意。 喜欢你笑声连连地走过门厅,在身后留下独一无二的芳香,小孩特有的芳香。在几分钟的时间里,那香味会在那里缭绕不散,就好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不小心在森林里留下的印迹,这芳香也是在你的手绢上、手套里、裙子的花边里所闻到的气味。你,是如此的与众不同。其实,作为妈妈的我只是以一种确定的方式把我和你联系起来,根本涵盖不了你种种优秀的品质。尽管妈妈不能给你所有,仍希望你能一如既往地探索新的世界,仍然能长出翅膀,仍然能够飞翔。 七月,你将要去远方,那条路,曲折漫长。妈妈该怎样去度过没有你的那些时光?妈妈要慢慢学会接受日子中没有你,接受每个醒来的早晨,你都不在身边的事实;接受或许每周一次或许每学期一次才能接你回家的漫长的等待。七月,你又将会怎样去应对没有我的那些成长?独自经历一些事,独自结识一些人,可以给你快乐,也可以让你疼痛,激越,孤凉,情殇。而这些,都是你成长道路上必须经历的过程。 在路上,每个人注定孤独。虽然,作为妈妈的我在努力伴你左右。然而我知道,并没有谁可以帮你。我们没有来世,我们只有这一生。我是如此深爱你,连我自己也始料不及。现在的你,知觉醒着,智慧睡着。我该怎样传授,于你是恰到好处? 胜利者是强者。强者是那些善于汲取各种精华大多却不愿付出爱的人。很多时候,不要去做那个锦上添花的人,有可能的话,去雪中送炭吧。当然,你更需懂得,追随更强者的脚步,同时也要承受被弱小者啃噬攻击的种种。 投靠人群需要付出太大代价。人们已经越来越不知道怎样与人群相处。然而,还是会有大量的人,他们舞之蹈之,欢呼雀跃地投身到人群之中。他们如何自处?只有他们自己内心清楚。不要去追逐这种喧嚣,不炫技,不取巧,抱朴守拙,脚踏实地,就好。 准确适度地表达自己,不比做个得体的听众来得更容易。面对生活的挤压、粗糙、纷乱和意外,妈妈更喜欢书里的那句话:一切历练过程中的磨难,都能转化为你记住自己的机会。 我想,每个人都有机会选择。不存在所谓的被迫,在任何时候。只要,你愿意为自己的行为买单。有些感触,惟有默默承受。比如妈妈小时侯,觉得孤单是可怕的一件事。长大后,觉得孤单是凄凉的一件事。而妈妈此时此刻,却觉得孤单是值得骄傲的一件事。随着年龄的增长,我们会越来越多地站在自己的生活之外,有些遥远的“事件”已经和我们不再有什么关系。 是的,生活就是这样。 对于时光,对于爱,对于伤痛和盛开,我将没有机会指导你。只能远远地观望,望着你渐渐走近不惊不乍,不卑不亢,不疾不徐,不枝不蔓……13岁之前,有我参与。13岁之后,你只有自己。 不要再说“我如此认真,却输了。”如果不认真,你连输的资格都将失去。生命里,我们需要比自己可以预见的还要坚韧。 人如秋水尘埃净,文似春云态度妍。写在你临行前的种种,无不希望着艰难持重,坚定,前行,做一个善良的普通人。 长大成人后,你一定会成为贤淑的妻子,温柔的母亲,甚至,热心的同事,和善的邻居。在今后漫长的岁月里,都能安然地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。作为母亲,还想为孩子祈求怎样更好的未来呢? 我会陪你,不遗余力。就算将来妈妈老去,仍然会一千次地讲述关于你的,没有穷尽的故事。 [ 责编:郑珺红]